《人间词话》是中国近代著名学者王国维所写的文学批评著作,是中国近代极负盛名的一部词话著作,在中国近代文学批评史上具有较高地位,也是中国现代文学理论的经典之作,堪称中国古典意境理论的集大成之作。
本书作于1908至1909年,是王国维接受了西洋美学思想之洗礼后,以深厚的国学修养和崭新的眼光对中国词作所作的评论。全书分为三卷,分别评述了唐宋元三代的词人及其作品,如李白、苏轼、辛弃疾等。从表层上来看,此书继承了中国传统诗词评论的体例和格式,又运用西方美学理论,通过境界描述了艺术的本体,可谓学贯中西。但更深层次的是他通过境界描述揭示人生的精神境界,不仅将情、景、人融合在一起,还将艺术、审美、人生结合在一处,注重真实、自然、人品、精神和情思,更加真切地表现中国美学。
在《人间词话》的开篇中,王国维即提出了词的“境界”问题,“词以境界为最上。有境界,则自成高格,自有名句。五代、北宋之词所以独绝者在此。”全书对词学理论“境界”具体内涵作理论性阐述,按照历史长河的发展顺序讨论词的境界是如何创设的,词的境界是如何展示艺术魅力的,论及历代文学体裁的演进,诗中叙事,诗人与外界的关系,游词等问题。抛开这些词作专业性的阐述不谈,这本书最具启发性质的是王国维提出的“三境界”之说,即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之境界: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也。
第一境,乃人生惆怅迷惘,不知前路何去何从中登高立志。“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成大事业者,首先要有执着的追求,登高望远,瞰察路径,明确目标与方向。王国维曾云:“人生只似风前絮,欢也零星,悲也零星,都作连江点点萍。”人在不同的阶段追寻生命意义和个体价值中,似这风中柳絮,或因狂风漂泊致远,或因暴雨落地生根,遇到的情况变幻莫测,如诗词有情境、物境、有我之境、无我之境……青年同志正值通过劳动贡献、创造成果等实现个人价值与社会价值相统一的关键阶段,“西风凋碧树”从现实层面方面来说可以视作工作生活中遇到的挫败,从思想层面来说可以视作消费主义、享乐主义、利己主义等精神冲击,在经历风雨洗礼后,我们应登高立志,在各种尝试中改变、抗争、突围,破除内心迷障。在当下明晰自己岗位工作的目标,并与长远的职业规划、素质修养提升相契合,树立远大理想,把社会价值的实现纳入自我实现的目标中,把自我实现置于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新征程中,以历史眼光、科学思维、天下胸襟承担使命、铸就美好未来。
第二境,乃人生筚路蓝缕,历经风雨千般磨砺中矢志坚守。“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原意为抒发恋人间的相思之苦,在此表达的则是择一固执而殉身无悔的精神。王国维在国学研究的道路上,一边是面临国家战乱、时局动荡,一边是被人诋毁操守、质疑学识,但其却能固守着学术理想,从未有过一丝松懈。书中谈及辛弃疾时也援引伯夷叔齐“义不食周粟,采薇而食”的典故,暗指人要守住自己的信念。新时代的青年职工常面临“逆水行舟”的挑战、职业技能的瓶颈、事业发展的低谷、浮躁风气的干扰、倦怠情绪的侵蚀等等。但即便前路布满迷雾,也要如青松咬定青山,以“不破楼兰终不还”的执着深耕专业领域,不断学习新知识新技能,提升自己的专业素养和综合能力,在日拱一卒的积累中沉淀力量,在平凡岗位上精雕细琢,在急难险重任务中冲锋在前,用持之以恒的坚守浇筑通向理想的阶梯。
第三境,乃人生豁然通达,遍历霜雪终见月明时得偿所愿。“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句出自辛弃疾《青玉案·元夕》,词的上阕写尽元夕之夜的灯火辉煌,下阕却写在灯火将尽未尽处寻得“那人”,热闹繁华之景与灯火阑珊形成对比,其实也是在国运日衰之下统治者沉溺享乐与辛弃疾满腔激情关怀民族命运的爱国形象形成对比。辛弃疾在“蓦然回首”中豁然开朗的顿悟并非偶然,并非所谓的“无心插柳柳成荫”,是其前半生坚定的报国之志的写照,而是量变到质变的飞跃,是“寻他千百度”的专注精神和上下求索的必然结果。青年同志在人生路上或许曾为不如意的生活痛心疾首,感慨命运的不可控与不确定,但往者不可谏,来者尤可追,只有不断地经历,不停地打磨自己,历经岁月淘洗与心智沉淀,才能收获想要的一切。当突破重重关卡,专业能力得到飞跃、事业版图得到拓展、精神境界得到升华,此时回望来路,那些曾经的困顿化作滋养心灵的养分,曾经的坚守凝成照亮前路的星光,奋斗者终将在“灯火阑珊处”收获厚积薄发的惊喜。
王国维笔下“人生三境”,恰似一卷徐徐展开的精神长卷:从“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的迷茫求索,到“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执着坚守,最终迎来“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顿悟与释然。此三重境界,不仅是治学的阶梯,更是生命成长的隐喻。“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愿我辈在人生的征程中,以“莫问收获,但问耕耘”的韧劲,跨越层层境界,在上下求索间,既见山高水长,亦得内心澄明。(本文为集团公司第二届职工文化艺术节读书分享作品决赛一等奖作品,作者为淮矿物流公司职工孔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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