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上休假那几天,我像马儿一般,蹄儿不停地踢踢踏踏奔向老家,在老家休憩了几天,并拜读了徐迅老师的乡土散文集《春天乘着马车来了》。
偶尔的一次机会,我在徐老师的一篇《散文散话》看到:“……童年几乎就是故乡,故乡大都非常乡土。因此乡土无外地成为散文作家的宿命”。这回我再次翻开了他的另一本散文集,实实在在地体会到了他对故乡的款款深情。大概是我与徐老师同处一方水土,在这里,我阅读到了故乡是那样的鲜活,它似一池泛着春光的绿水,耀眼生辉;如一枚别在胸前的徽章,历历在目。
春天,乘着马车来了。十分诱人的书名,在宁静平和的夜里品读此书,心情异常兴奋与激动。好比遇到等待窖藏多年的好酒,一饮为快。在这里,我品尝到了一位60年代出生的乡土文化人辗转到大都市追寻故乡的丝丝回忆。这追忆是对故乡的膜拜,是久久不能释怀的慨叹。正如刘庆邦老师说:“作为一个写作者,你要尊重自己的记忆和情感,要顺其自然,拿起笔来,你当然会写到故乡的一切。写着写着,你就会两眼发潮,不能自己。徐迅也是一样……”作者带着一颗纯净的心,用笔端触摸着不算长的乡间生活,这方泥土蕴含了南方潮湿和氤氲的气息,透露出了皖河丘陵地带农民的淳朴乡情。每个人都有值得自己思忖故乡的空间和精神依托的人物。天柱山,它依旧巍峨屹立在作者心中;皖河水里,打湿的竹蒿还在丈量着他牵系的寸寸思乡情。
这个季节,“村庄被油菜花包围着,乡亲们的心情被一种喜悦包围着,我的心房被一些往事包围着……”发自肺腑的语言亦自然,作者沉浸在那些往事中。乡下的动植物在徐老师的眼里是那么的温和有感情,他们与乡民的劳作交融,每幅画面清纯无比,就像其中一篇《有一种树叶叫茶》写道:“茶因水而生,水因茶而活——茶与水就这样水乳交融,密不可分。”我想,这岂止茶与水的关系,更多的是乡民与这片土地默默地、深情地打交道。
当然,此书并不全都写“春天的故事”,读到《温暖的花朵》时,秋日的回味跃然纸上。棉花,习以为常、春播秋收的乡间作物,作者命名为温暖的花朵,最富于人情味了。冬天真正来临之际,寒风吹彻了皖河每一处村落,那时棉花便穿在他们身上,温暖在他们的身心。”
少年的记忆,田畈里,秋天时最为忙碌。不仅仅有棉花是温暖的,晚稻、花生、芋头它们也都暖了乡民,“乐”了我们。那时候学校还特意给学生放假——“农忙假”。我们感到十分高兴,有时又赶上十一长假,十来天不去上课。除了在家帮助父母打理农活外,也要为学校做事,校方称为“勤工俭学”活动——去山头为学校食堂捡拾柴火。但有时,在老师的“吆喝下”,去他家的地里了。拔拔花生藤,在地里拣拣掉落的棉花朵儿,老师大多也是住在附近村庄,半工半农。那时候我们在他们家干活“特带劲”。用一句现在年轻人常用的话——像打了鸡血一样。感觉帮老师干活是件很光荣的事,尔后回校,还把这些作为同桌交流的“资本”,若是最后再能得到老师的表扬,说句“某某某真不错”,那颗心便终于能得到最大的满足了。现在想想,怎一个“有趣”了得!
《跳动的火焰》一辑,最为感人。它写了弟弟的“双抢”、妹妹的栀子花、父亲的那把铁锤……亲情至深。读着读着,我眼睛湿润,文中的每一段细节都涌上到我的心头,久久萦怀。我也是地道的农民的儿子,生于斯,长于斯,“双抢”印象尤甚。“小暑割不得,大暑割不彻”。短短十几天的“战争”。七月,流着火、闷热、潮湿、繁重,南方的乡村,正如作者写道:“田野里人影憧憧,田埂上脚步匆匆,人家屋顶上炊烟袅袅,收割的沙沙声,耕田的牛哞声,打稻机的轰鸣声,挑担子的沉重的喘息交织在一起,响彻在七月的田野。这时空气似乎常常凝滞着,凸显出一种紧张的氛围。”
这场“战争”正值暑假,年幼的我所能做的就是:看牛,放水,晒稻,给在田间劳作的父母不间断地送茶水。毒辣的太阳烤炽着瘦小的我,双脚在田埂上趋步,现在回想那时,更像一种“生存”,是在火辣阳光下的收获希望的生存!父亲,出生在上个世纪50年代末,奶奶讲:“那些年整个生产队,走了十几个小伢。留下来的只有两个,你爸命好。”可他还没读完高中,就开始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后来学了一门木匠手艺,成了一名手艺人。现在父亲的背也微微弯曲了,它像一张弓,开弓没有回头箭,射出了对子女的希冀,以及把未来寄托在我们身上的那颗心。如同田埂两侧成熟的稻穗,它的弯腰是为人类的站立奠定了无穷的基石。
徐老师用散文记录撰写着他的故乡:一枚别在作者胸前的熠熠徽章。徽章如一辆马车,乘着春风奔向田野;徽章似一轮明月,照亮异乡的你我。我在读完这本书时,被他的博大恢宏,温情细腻的乡村文化所吸引,这是一次共鸣,打开了我蕴藏于心的一种情愫;这是一块磁铁,我在这头,故乡在那头。它来自大地质朴的力量,有热度,好比一块块煤炭,在深处沉淀,于人间燃烧!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大地爱得深沉……(本文为第二季“书香淮河能源”读书征文活动一等奖作品,作者朱永杰,为顾桥矿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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