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去了宁夏银川,那里的一山一水,给我留下深刻而美丽的记忆,这就是美丽的“塞上湖城”。
一山是贺兰山,它北起巴彦敖包,南至毛土坑敖包及青铜峡,南北长220公里,主峰位于银川西北,是中国一条重要的自然地理分界线。当我们驱车穿行在山腰时,奇伟壮观的山峦不断闪过,不时露出浅浅的绿色植被,既有灌木枝叶也有草本植物在岩石间闪现,偶尔有几匹马或零散的羊群在远处的山坡上闲逛。
在一个山口,我们下车小栖,脚刚落地,风就在耳边呼呼有声,同行的师傅手指远方说:“你看,那是明长城。”抬眼望去,一段土墩在山腰蜿蜒,贺兰山还有著名的岩画,它记录了远古人类放牧、狩猎、祭祀、战争、娱乐等生活场景及各种动物图案和抽象符号。这次,我们从俗称“豁了口”的山口进入,沟口呈扇状,沟底躺满大小不一的碎石,显然是洪水爆发冲下的,刚跨过一片浅水,就发现几只岩羊在碎石间低头寻觅,它们头顶上两只向外伸长的羊角十分可爱,青灰色的毛发与山体颜色相似,悄悄靠近想仔细观察时,这几只岩羊似乎发觉,三跳两跳不知所踪。我们继续向山沟深处走去,两侧尽是悬崖峭壁,不一会,有人喊道:“你们看,那就是贺兰山岩画的镇山之宝——太阳神。”只见一块岩石上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直面东方,头顶无数的放射状线条,好像太阳的光芒,给人威严震撼之感。
一水,银川素有“塞上江南”之美誉,但以往的印象总以为西北都是遍地黄沙,这一次路边的景色让我大吃一惊,各种树木、花草、湖水不时掠过眼前,红黄绿层次分明的颜色自在地铺展,空气中拂过一丝丝湿润的气息。清晨,漫步在湖边,细雨飘飘,晨雾在湖面上升起,宛若一片流动的白纱,杨柳、杉树,一片葱郁,细雨如丝,朦胧中夹杂着一些明亮,恍惚身在江南。
因一地而深刻地认识一人,这是生平极少有的。我们相约去镇北堡影视城,因为《红高粱》《大话西游》《新龙门客栈》等电影在这儿拍摄。走进大门,一座高大的土墙赫然出现在眼前——古朴、原始、粗犷、荒凉,正是我寻觅已久的大西北,我快步走近,凝视着斑驳、粗陋的墙根,仿佛听见了万马奔腾,刀光剑影的声音。
走进古城门,不经意进入一座纪念馆,什么样的人竟然在这荒凉之地的影视城占据偌大一个地方?张贤亮,三个字让我仿佛熟悉又仿佛陌生,待仔细参观完,这个名字在我的脑海里越来越清晰难忘。
了解到他的家世、苦难经历和他创建的影视城,不由得被他的传奇经历和个人魅力所折服,一个人有几个青春,在本应放飞大好年华的18年间经历两次劳教、一次管制、一次关监,在历经这些之后,人到中年的他以常人难以想象的勇气重新拾笔,创作出一篇又一篇引起轰动的佳作。对于爱情,古今中外文学作品都有过或缠绵浪漫或美丽悲伤的描写,张贤亮先生在《绿化树》作品中描写女主人公说出的表白:“你放心吧!就是把我头砍断,我血身子还陪着你哩!”这带有西北荒凉大漠粗犷豪迈,有着刀子般锋芒的语言,看得我目瞪口呆,被一种原始的自然生命气息深深震撼,只有在这雄伟瑰丽、气势恢宏的苍茫土地上才能产生这样的铮铮誓言,才能像高原的劲风一样不加掩饰、猛地一下击中心灵。
借用已故著名编剧白烨先生的话:“在新时期文学作家群里,张贤亮是其中比较突出和相当耀眼的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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